“元宝不比锦儿哥哥听姐姐的话”
岁荌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轻声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所以他们都可以做姐姐的夫郎,唯有我不可以”元宝抬眸看岁荌,声音轻轻软软的,不哭也不闹,甚至没故意委屈。
他只是很茫然无助,跟以往一样,带着问题单纯询问岁荌,“姐姐,元宝为什么不可以”
人人都说他优秀,为什么他却不行呢
他还需要怎么努力姐姐只要说了,他都能做到。
元宝执意要个答案。
就像当年为什么所有人都能坐马车走,就他不可以。他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还是会被丢在路上呢
他那么努力却被奶爹爹抛弃,如今他这般好看这么懂事,姐姐还是说不可以。
元宝握紧自己的膝盖,眼睫落下,他的裙摆这么鲜亮,却半点光没有映在眼底。
元宝轻声说,“姐姐喜欢元宝好不好”
他如今只有岁荌了。
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岁荌绝情的话都说不出口,何况侧头看见他认真执着的脸呢。
岁荌犹豫了一瞬,“元宝,等我好好想想再给你一个答复可以吗”
她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挤在一起,根本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元宝看着岁荌,好一会儿才轻声应,“好。”
他一如既往乖巧懂事,没再说什么,就跟八年前岁荌说要送他走的时候一样,半句也没多问。
元宝攥着衣袖,低头起来,“那我回去做饭了。”
外头天气阴沉沉的,到了后半夜开始下雨。
闪电过于明亮,从窗边滑过时宛如白昼。雷声伴随狂风,轰隆作响。
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风吹掉砸在地上,把岁荌从梦中惊醒。
她半睡半醒的,躺在床上缓了缓,才意识到外头下大雨了。
岁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穿鞋起床,连个外衫都没拿就要开门出去。
她拉开门的时候何叶也正好走到她门口。
何叶单手遮着油灯灯芯,见岁荌起来了,不由问,“你去看看元宝”
岁荌本来是这么想的,见何叶起来了,又把迈出去的脚收回来。
她回神,想起跟元宝这不尴不尬的关系,找了个理由道“师公去吧,我都没点灯。”
何叶怕风吹灭了手中油灯,也没推辞,“行。”
岁荌轻轻合上门,侧身趴在门缝上,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
她听见旁边何叶敲元宝门,“元宝醒了吗”
元宝应,“醒了。”
这么大动静,很难不醒。
只是拉开门后只看见何叶一人,元宝心底微凉,跟被这风从胸腔里呼啸刮过一样难受,他鼻子闷闷堵堵的,伸手抱住何叶的腰,脸埋在他肩上,低声喊,“师公。”
何叶心都软了,抚着他单薄清瘦的背柔声说,“元宝不怕啊,师公陪你睡。”
旁边的门又关上,然后没了动静。
岁荌等了一会儿,才狗狗祟祟地拉开门伸头朝外看。
元宝房间里多了抹灯亮,想来是跟何叶说话聊天呢。
岁荌松了口气,刚关门准备回去睡觉,就听见有人拍她门。
岁荌怕是元宝,下意识拢紧衣襟,含含糊糊说,“睡啦。”
“我刚才还看见你伸头呢,”刘长春才不信,拍门说,“开门,是我,不是元宝。”
岁荌顿时放下心来,趿拉着鞋颠颠地走到门口把门重新打开。
她皱眉看向刘长春,目光上下打量她,“师父,你这大半夜不睡觉,出去摸鱼了”
要是不要命的话,雨天鱼儿缺氧往上跳,的确最容易摸到鱼。
刘长春脱掉身上的蓑衣斗笠,拎在旁边抖了抖水,翻白眼睨她,“外头匾额吹掉了,我听见动静,出去捡回来。”
“您这耳朵可真灵。”岁荌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少跟我贫,”刘长春侧身看元宝那屋,猜到何叶过去了,立马看向岁荌,“去整壶酒,咱娘俩喝一杯。”
昨天喝多了,刘长春又是说胡话又是吐,气的何叶不让她再喝。
今晚难得有小菜,刘长春硬是半口酒都没喝。
除了酒瘾上来外,刘长春笑呵呵看着岁荌。
岁大宝从昨天到今天明显不对劲,尤其是从朝府回来后,脸色就没好看过。
岁荌早早就没了母亲,这几年刘长春下意识担起这个角色。
刘长春道“你要是有什么心里话,跟我说说也行。放心,我这人嘴最严了。”
岁荌又开始蠢蠢欲动,边从屋里把好酒拎过来,边端着油灯放在油炸花生米旁边。
她坐下,跟刘长春说,“师父,我有个朋友”
她刚起个头,刘长春就摆手,“你朋友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你的。”
岁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