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争宠日 不愧是你啊!又学到了!……(1 / 2)

灼华 宇宙第一红 6287 字 4个月前

裴兰烬跑向沈落枝, 踉跄着扑过去,一把拥抱住沈落枝的时候,周遭的纳木城贵女们都红了眼眶了。

“裴郡守与灼华郡主感情真好。”

“据说他们二人年少订婚呢, 向来是把裴郡守吓坏了吧”

“太猖獗了, 这些刺客居然跑进了纳木城, 跑进了邢家驻地”

沈落枝任由他抱着,没有躲。

她也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的把脸颊埋在了裴兰烬的肩膀里。

她早已分不清裴兰烬的话中真假了,她现在瞧见裴兰烬这么惺惺作态, 只觉得恶心。

沈落枝把脸埋在裴兰烬的肩头上的时候,四周的姑娘们哭的更厉害了。

有什么比历经生死之后, 相爱的人一个拥抱更温暖呢

一旁的郑意又觉得眼眶潮热潮热的, 他酸着鼻头, 转而和旁边的邢燕寻说道“燕寻,你看裴郡守和灼华郡主,他们俩真好, 以后你我二人成婚,邀约他们来吃酒吧。”

郑意的话音落下后,邢燕寻的嘴角扯了扯, 裴兰烬也僵硬的收回了臂膀。

郑意似乎就有这样的本事, 他越是真正的和大家表达他的羡慕、喜悦、关怀, 四周的人看他的眼神越奇怪。

郑意隐隐觉得有点委屈, 他撇着嘴,又要哭似的。

接下来,亲兵们开始打扫现场,也有亲兵去邢家军驻地传讯,还有人去通知受伤者的家属过来领人, 一片混乱之中,耶律枭靠在一棵树上,隔着一个面具瞧着沈落枝与裴兰烬。

沈落枝鬓若乌云,腰若柳枝,面颊欺霜赛雪,她若削葱般的指尖上还带着一点血迹,洇透到了圆润的指甲盖里,身姿若鸿鸟般曼妙,当她垂下眼眸,面上含起一丝悲怆的时候,谁都要为之愧疚。

包括裴兰烬。

裴兰烬一时间门懊悔极了,当时刺客袭来,他的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这些人是冲着他与邢燕寻来的”、“邢燕寻有危险”,所以他将沈落枝忘到了脑后。

也正是因此,他此体会到差点失去邢燕寻的感觉,若是邢燕寻真的死在这一场暗杀里,他怕是这一生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而沈落枝沈落枝能出什么事呢只是受些惊吓罢了,那些刺客本也不是冲着她来的,所以裴兰烬的愧疚就像是淹没在水面上的花灯一样短暂的闪过几个瞬息之后,便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沈落枝也一如既往地大度平和,她从不会为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生气的,她是那样的体贴宽容,就像是她知道他为官不易,抽不开身,所以不用他千里奔袭去娶亲一样,此时,沈落枝面上也浮出了一丝笑意,柔声道“我自是不怪郡守的,郡守也不必为我担忧。”

裴兰烬心底里涌上一丝感动与满意。

他的落枝,实在是太爱他了,离开他根本活不下去啊。

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格外缠绵,让人瞧着都觉得好。

月下君子如玉,美人如雪,当真是交相辉映,又是少时订婚,当真是极好啊。

耶律枭微微眯了眯眼瞧他们,虽然心中知晓沈落枝此时定是在逢场作戏,但依旧觉得胸腔中激愤难消。

这股火本是因为裴兰烬背叛沈落枝而升起来的,现下又掺杂了几丝妒火,这种蛇鼠两端,言而无信的人竟也能与沈落枝相配吗他到底哪里值得沈落枝奔赴千里呢

耶律枭那幽暗深邃的绿眼眸前像是浸了一层雾,将那翠绿的颜色掩成深绿,他不讲话,只安静地站着,将所有情绪都压到最底下,也将他自己隔离出人群之外,仿佛与这世界都隔了一层薄雾一般。

直到有人突然跑向他。

耶律枭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人群的脚步声来源与谁,比如沈落枝的脚步声轻柔平缓,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沉稳的力量,比如耶律貊的脚步声沉重、大步,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比如邢燕寻的脚步,矫健又快速,偶尔会突然跳出很远。

而现在向他奔来的这个脚步略显慌乱,还带着一阵阵吸气声,耶律枭一听见声音,便知道是与他并肩作战的袁西来了。

当然,这个并肩作战的地方不是在战场,而是在郡主府的后宅里,袁西的肚子里有一大串的“勾引女人的方法”,耶律枭还没学完呢,所以短暂的认他当了个“并肩作战”的人。

“你方才救了郡主”袁西一跑过来,便一把拉住了耶律枭的手臂,一双眼都跟着冒光,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眉毛还是激动的乱飞“我瞧见了,你跑的好快啊齐律,苟富贵,勿相忘”

之前齐律带着郡主跑的时候,袁西就想跟上了,但他跑得太慢了,且四周都是刀剑碰撞声,他太害怕了,就蹲在原地没敢动,所以也就错失了最大的功劳,但也没关系,他与齐律都是一体的,只要齐律受了宠,他也能受宠

耶律枭扫了他一眼,似是没明白他的话,只问“哪里来的富贵”

袁西凑得更近了,低声道“你为了救郡主,中了那么多箭伤,郡主该不该来看望你你若是躺在床榻上一装病,郡主该不该来陪你你若是把郡主留下来一晚,成了事,你身价便大不相同了,日后就算是裴兰烬娶了郡主,你也是有一席之位的”

裴兰烬不可能娶郡主,耶律枭知道,但他还是顺着袁西的话问道“我这般,当真能得来郡主陪我”

“自然能”袁西满脸雄心壮志“你听我的,这行当,我精通的以前我在楼里,可是最受女恩客欢迎的呢”

耶律枭回想起来之前在楼里的事,确实有不少人一直在骂袁西,靠着手段抢客人。

但既然能抢来客人,就说明这法子一定有点用。

耶律枭隐隐动了心思。

他这一次,不想要那么多了,他不想把沈落枝抢走了,只想让沈落枝与他说说话,总可以吧

北山围猎宴遇袭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纳木城。

纳木城一时为之警戒,城中人四处巡逻,不断筛选那些东市的漠北人,抓出来了不少潜伏的西蛮人,一时间门风声鹤唳。

裴郡守与邢家将都因此而愤怒,双方开始联手整治整个纳木城,甚至还派人开始去西疆上抓捕清泉商队的人。

而沈落枝,则自然而然的承担起了“安抚众人”的职责,她有条不紊的将受伤的伤患挨个儿送回到家中,并且亲切慰问,诚恳道歉。

“是落枝见识短浅,未曾想过西疆竟然这般危险,只顾贪图享乐,没想到叫姐姐妹妹们受了这么多苦。”

“这是落枝之过错,落枝只要一想起来,便觉得心中绞痛,夜不能寐。”

“今日送这些薄礼,并不是妄图获取您的原谅,只是想叫落枝自己好受些。”

那漂亮的姑娘这些时日都清减了些,眼眸含泪与众人一一赔礼致歉,又带了丰厚的礼物来赔礼,叫人瞧了都不忍心责怪她。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这些贼人们杀人自然是想杀就杀了,还要挑选是谁的宴席不成若要论起来,这位郡主也是无辜的。

最关键的是,她只赔礼便罢了,还暗暗地送了些旁人没有的。

比如,若是有人家中子弟想去京中考官,沈落枝便掏出了一副书信,满脸真诚道“我有一位叔父,便在名满天下的龙骧书院中教书,望您不要推拒我,若是能帮上您族中子弟,落枝才能安心。”

又比如,有些人家老母患病,沈落枝亲自拿针来医治,一连跑了好几日,日日要治上两个时辰,待到人家老母身体好了,沈落枝也成了人家的至交好友。

她的名声,只要掏出去一问,便全都是好话,甚至还有几家都承了她的恩。

除此以外,沈落枝还亲自拜访了郑意家。

纳木城的郑家,说出去也是响当当的名号,他们家世代是做行商的,但是却与外面的商队不同,他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偶尔还帮着军队运送一些粮草兵马。

别看郑意说话不过脑子,但郑家个个儿都是聪明人,沈落枝前来赔礼,郑家人立刻摆出“受宠若惊”的姿态,一路相送沈落枝。

不知不觉间门,沈落枝与纳木城中的诸多人都有了交集,且每个人提起她,都会赞叹一声“生女当如沈落枝”。

而这一切,裴兰烬与邢燕寻都不知道。

他们二人在北山围猎宴归来之后的第二天,便借着“剿匪”为名义,出纳木城了,一连好几日都没回来。

但就算是他们不回来,沈落枝也知道他们的动向她将听风安插进了出去剿匪的队伍中,之前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所以听风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现在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了,听风便日日盯着他们,一日一回信。

裴兰烬与邢燕寻最近越来越如胶似漆了,他们二人平时白日里还能掩藏一下,但是到了晚上,便难以掩盖了,两人都会钻进彼此的帐篷里,待上一整夜,第二日天明前,再披着雨露回到自己的帐篷内。

活像是野鸳鸯偷情。

说是剿匪,但是实际上也根本没有剿到匪,那清泉商队的行商们都消失在了这漫漫的西疆之中,西疆如此广袤辽阔,又不是只有纳木城一个城,就算是大奉的城镇不能停留,他们还有西蛮的城镇,还有漠北的城镇,还有专属于行商自己的城镇,在这一片混乱无序的土地上,大奉人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是胡乱的叫嚣几句,或者抓到两个落单的行商罢了但是这也是没用的,行商们极其抱团,抱团到,宁可死在裴兰烬手里,也不会把其余行商的位置告知给裴兰烬。

因为行商们还有家人呀,裴兰烬找不到他的家人,但是其余的行商们是找得到的,若是被抓的行商们利落的死了,日后他们的主家还会关怀他们,还会照料他们的孩子,但是若是出卖了主家,那他们的家人们就完蛋了。

所以,裴兰烬和邢燕寻什么都没摸到,什么也都没抓到。

但是他们并不急于回到纳木城,只是带着兵慢悠悠的在西疆里转悠,就像是短暂飞出牢笼的雀鸟一样,两人欢快的在西疆的枯树下,在西疆的砂石上,在西疆的帐篷内叽叽喳喳,亲密的与彼此分享自己。

沈落枝猜也能够猜到是为什么,他们俩现在正是蜜里调油呢,就像是当初裴兰烬与她生情一般,只不过她与裴兰烬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两人最多也就是拉一拉彼此的手,亦或者在遭遇到乱事的时候彼此短暂的拥抱一下,在对方的身上汲取到一些体温,但裴兰烬与邢燕寻却并不是,他们二人恨不得把所有纲常伦理都嚼碎了塞进对方的身体里面,以一种近乎于亵渎的姿态来面对对方。

沈落枝想,如此行径,这算什么呢

他们当真不觉得,他们的所有姿态都是对彼此的羞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