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到,刘季才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
秦瑶问他:“干嘛去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起,刘季当即升起一股气,“我刚去莲院转了转,想找点老师写过的手稿看看,才发现他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一张草纸都叫那帮黑骑给搜刮走了!”
刘季就奇了怪了,“娘子你说那些黑骑到底是太子什么人啊?这么神通广大,我竟都不知道他们何时回来收刮走的东西。”
秦瑶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刘季的智商,抬手往学堂方向一指,“黑骑是走了,但还有一个人没走。”
刘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间反应过来了,猛的一拍大腿,“好你个甄玉白!”
当即就要叫上阿旺冲去学堂,把老师的手稿都要回来。
刘季“嘿”了一声,抄起琴谱给这三小子屁股上来了一巴掌,“不懂就闭嘴,这叫调音你个毛小子你懂个屁,音不调正咯,这琴音能好听吗?”
三郎捂着屁股委屈缩到阿娘身后,虽然阿爹弹琴不好听,但还想凑热闹。
对面的琴音终於停了,甄玉白长舒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内,换下已被细雨打湿的衣裳,上床躺下。
睡去之前,脑海里各种思绪纷纷乱乱,又想起去年冬日自己摔落乱石沟被救起来的事。
阿旺不语,看向秦瑶,他也只是听命行事,夫人没说要阻拦甄玉白。
总之,暗探看过信后,便让他去绘制一份莲院建图送回去,试图在京城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莲院,挽救郁疾。
还是被公良缭压着继承衣钵,不得反抗这才学下来的。
饭后,四娘吭哧吭哧抱来小叔送给她的七弦琴,拉着刘季不让走,要阿爹教自己弹琴。
刘季:“.”
刘季惊愕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阿旺,还有懒坐在堂屋里吃果子的秦瑶,“你们知道?”
这也是上面交待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做完此事,他与东宫再无瓜葛。
秦瑶淡定喝完一口茶解了果子的腻,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知道那些手稿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
车夫和马都死了,他原以为自己也要死於非命,没成想,那么沉重的马车车厢居然轻而易举就被人托起,将自己从那狭窄逼仄的沟里救了出来。
这么算起来,他还欠了这些人半条命。
二郎弱弱问:“阿爹,您确定琴是用一根手指弹的吗?”
算了,吃饭!
手稿这个小插曲,在一顿和谐的晚饭中过去了。
这信不知是要传给谁,却在这中转,叫他看见。
三郎就很直接了,捂着耳朵怒视老父亲,“阿爹你别弹了行不行,听着比蚊子嗡嗡叫还烦人。”
甄玉白站在学堂空地上,注视着对面那家亮着烛火的小院,双耳自动忽略那不成调的嘈杂之音,想起一事,眉头微皱。
殊不知,把鬓角碎发之下的双耳里,早已经塞上棉花。
等等!
道理刘季都懂,“但那也是个念想啊.”幽怨的撇她一眼,好像是她没提醒他就有错似的。
不过也奇怪,这山村里怎么会有人家中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