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天兴元年”战事平定,新君登基,从淟州到京城沿途州府百废待兴,不过在废墟上经能看到当地府衙组织百姓和工匠正在进行的清理和修缮的工作,相信用不了久些州府就能焕发往的生机了,或许个过程是曲折的,但结局是一定的,因为纵观寰宇没有任何一个国度的百姓对家乡的感能超过燕国百姓
由于丁奉山的烧仓策略,导致些地方的粮食极度短缺,各大府衙的门口都架了大锅,不过里面煮的东大都是清汤寡水的,野菜和着面糊再撒一些盐巴,盛到碗里稀溜溜的,但总比没有强。
场战争给沿途被战火荼毒的百姓的心里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但子终究要继续不少人领了饭走到不远处,随意坐在某个台阶或者碎石上,默默地吸溜起了碗里的东。
几辆马车出现在了空荡荡的官道上,扬起尘土,有些醒目,昔繁盛的淟州城经久不见种阵仗了。
守城的官兵拦下了马车,从打头的马车里跳下一位中年男子和士兵说了些什么,士兵便放行了。
队马车的主人正是四坊的吕家,虽然淟州满目疮痍,但吕颂在早以前得到了云安的指点,收拢家族资金,一部分换成燕国三大百年钱庄的本票随身携带,一部分兑换成了黄金埋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走前为了表示对云安的感谢,还从前以防万一的粮仓钥匙给了云安。
北干旱风沙大,虽然几年有大量的雨水缓解了一况,但对在海边出生的人来说,还是太干燥了一些,难熬。
吕老夫人到了边后明显水土不服,病了一些时,病好后便时常以泪洗面,她受不了北的风沙,吃不惯北的餐食,就连喝水都觉得里面莫名有股泥沙味儿她还念从前淟州的那些老姐妹,时常会到吕宅来作客,互相陪伴的几位老夫人。
原本淟州有战事,老夫人也只是偷偷哭,或者和自家儿媳妇抱怨几句,后来听说天下易主战事结束,老夫人便把回家的事提上了程,直嚷嚷着即便山高路远,她死也要死在故土,不能老了老了落得一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算是说的重了,吕颂是个孝子,即便举家搬迁并非易事,他还是允诺了自家娘亲,原本吕颂还打算等战事平定找云安,他听说云安在宁安王的手下当了幕僚,如今天下易主云安也算是开国功臣了。
吕颂听说云安早就随大军了京城,事不宜迟便带着全家又在当地雇了十几个镖师,保护一家人回淟州,临近淟州才支了银子给镖师们,让他们回了。
吕家人看着自己的家乡落到番模样心里难受,吕老夫人一路抹泪回了吕宅。
一路上所有人都忐忑,满眼断壁残垣他们担心自己的家也没了。
幸运的是吕宅的保存还算完好,除了院墙塌了一面,室内明显有被盗过的痕迹,门窗坏了一些外,并没有太大的损失,比那些被烧成废墟的宅子好了。不过留下守院子的家丁不见了踪影。
吕老夫人直呼苍天保佑,大概也是吕家世代生活在淟州,是四坊内的老户了,街坊四邻念及旧,或许在走投路下来吕宅偷过东,但并没有搞破坏。
吕颂先自己的母亲,妻儿安顿好,然后叫来随从吩咐道“你到外面走一趟,联络联络港上的熟人,现在况他们定是丢了生计的,要是有谁愿意来帮我修宅子,给双倍工钱。”
“是”
“人不用太,点儿活十几个人足够了。”
“是。”
吩咐完,吕颂急匆匆来到房,门锁还在但被人破窗而入了,吕颂的心凉了半截,掏出钥匙打开大锁看到里面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房里除了一些贵重的摆件儿不见了外,其余的东都在,架子上的更是一本不少,别看吕颂是个下九流的商贾,他其实是个爱看的人。吕颂的商籍是从祖上袭承下来的,好在他也享受赚钱的过程,不过他三个儿子中实在是挑不出一个衣钵的继承人,长子吕齐品行太过敦厚,在商场上怕是要吃亏。另外两个儿子顽劣不堪又没有城府,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哎
到里吕颂暗自发出一声叹息,他一路回来,一边走,一边派人打听云安的消息,探听到云安在京城被封了户部侍郎兼领皇商总领事,吕颂喜出望外,心思也不由得活泛起来。
云安对齐儿是喜爱的,如今孩子也大了若是能让他跟在云安身边,以后就算不能弃商入仕,在皇商衙门谋个差事,也是一件为子孙后代谋福祉的大好事了。
以吕颂对云安的了解,云安绝不是那种飞黄腾达不认亲的人,吕颂就让齐儿好好跟在妹夫身边吧,世代生活在四坊个地方难有出头,看看房丢的尽是些俗,死,自己的架上不乏有些孤本可惜没有识货的人啊。
吕颂开始动手收整起房来,进行还没到一半儿,就有家丁飞奔来报“老爷,老爷”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家丁喘着粗气回道“回老爷的,知府大人驾到夫人命小人速来寻你,管家经把知府大人请到正厅了。”
吕颂先是一惊,快反应过来,吩咐道“你且传,容我换身干净衣裳,马上来见。”
“是”
吕颂笑了,云安在京城做大官的事整个吕宅其实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他的嘴巴严,连自家夫人都没说。
吕家世代生活在淟州,吕颂在商场上拼搏年也就总共见过知府两次,次位大人亲自过来,所为何事吕颂清楚。
吕颂有些感慨,快速回房找了套干净又不失庄重的衣服换上,往正厅了。
正厅内,稚气未脱的吕齐正在招待知府大人,不用问也知道是其母亲的主意,见吕齐知礼稳重的模样吕颂心中欢喜,吕齐看自家父亲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吕颂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退下了。
知府看到吕齐如此,不由赞道“令郎后必成大器。”
“知府大人过奖了,不知知府大人今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欸,不知者不为过,本府今过来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
吕颂故作惊愕,问道“是何等好事,竟劳知府大人亲自相告”
“云秉初云大人,前受皇上钦封,拜了户部侍郎兼领皇商总领司,难道不是一件大喜事么”
半个时辰后,淟州知府心满意足地了,他答应后淟州重开官学会写一封推举信给官学的院长,推举吕齐到院做个旁听,而吕颂也答应了会出一笔银子,尽快派人到毗邻的州府采买些粮食回来,救济当地的百姓。
于公于私,吕颂都愿意做件事。
又过了几,吕颂出门办事,吕宅内突然落下了一只信鸽。
丫鬟吃惊不小直把信鸽往外赶,毕竟现在个事秋,信鸽落在家中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但那鸽子却像认家一样,“咕咕”直叫,就是不肯飞走。
丫鬟奈只好禀报林不瑜,林不瑜心头一动亲自把鸽子捉了,取下了绑在脚踝上的小竹筒,命人把鸽子带下喂些水和谷糠。
林不瑜听吕颂说过云安的那个逃亡计划,吕颂还说他送了云安一些粮食还有几笼子信鸽,那信鸽是认家的,等云安他们到了地方只需写封信绑在鸽子腿上,放飞它就能回来。
林不瑜打开竹筒,里面果然有一卷小小的布,上面用红线绣了一行字今家中一切稳妥,君安否盼归。
林不瑜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绣字,又用手指抿了抿,一行行丝线蹭过指腹,刺绣和写字是一样都是有风骨和“笔体”的,特别在燕国,有些女子要先学会女红,后认字。
林不瑜闭上眼睛,回忆着年少时的往事,自家四妹妹的女红是自己的,行线和针脚
林不瑜重新观察起上面的刺字,眼眶湿润。
看来云安应该是使了某种手段让自己的家眷逃了,林不瑜有些恼皆是些女眷出海危险啊,好在事。不过转念一若云秉初还有别的办法,何至于此谁愿意与自己的妻儿天海一方呢
林不瑜叹了一声,找了个盒子把绣了字的布条收了起来,打算以后看到云安再给他。
林不瑜心疼自家小妹,信不用纸和墨来写是怕不好保存那何不用油纸还是怕出变故吗
到底是因为把字绣在布上安全呢还是她生活的地方困苦连纸笔都没有呢